第二十一章·魔鬼的同行者⑤ 8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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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·魔鬼的同行者⑤ 8K

  低头调制着营养药剂的明芙萝,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诧异声音:

  “你又打算靠喝这东西过一个月吗?”

  “时间宝贵。”

  明芙萝头也不抬地回答:“浪费可耻。”

  坐在工作台上的安瑟仰头叹息:“这就是你为什么长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女人扭过头,用锐利森冷的视线注视着安瑟。

  “好吧好吧,开个玩笑。但你这样的确不健康,阿萝。”

  “我更倾向于你后面这句话是在开玩笑。”

  明芙萝轻轻振荡起玻璃器皿,面无表情地说:“它比你吃过的任何东西都来得有营养。”

  “我是指……”安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,“这方面。”

  “虽然看起来仅仅只是吃食,但归根到底,这依然是人对于‘享受’的追求,是人的本性。”

  “你并不是只能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可怜人,偶尔一两次为了时间不吃正餐也算正常,但这副‘我完全不需要’的样子,可不对劲。”

  他看着明芙萝手中那瓶绿色的浓稠液体,颇为认真地劝告道:“你在为自己的工作和理想,逐渐剥去身上的人性。”

  “只是不进食就算剥去人性?”明芙萝扯了扯嘴角,“你危言耸听的本事倒是日渐增长,安瑟。”

  “这只是一种征兆,预示着你迟早会主动剥去更多……算了,到那时候,我会大发善心救你一次的。”

  安瑟轻笑着拍了拍明芙萝的肩膀:“到时候,你可要想好我感谢我的方式。”

  明芙萝没有甩开安瑟的手,只是将最后一滴不明液体滴入器皿当中,再度摇晃起来,语气淡漠道:“你就继续这么痴心妄想吧。”

  稚嫩的海德拉微微挑眉,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态度,但习惯跟容忍可不一定会划上等号。

  他直接弯腰伸手夺下明芙萝手中的营养药剂,在对方逐渐冰冷的注视下,语气悠然地说道:

  “这样啊,本来我还想着……告诉你一个伟大无比的创想呢。”

  “……你可从来不会用这么自以为是的形容词,来描述自己的构思。”

  明芙萝的语气微有变化:“又是什么恶劣玩笑,还是——”

  “当然是,确实如此。”

  安瑟微昂起头,海蓝色的眼瞳中藏着对方无法看清的戏谑:“‘现在’,只有我才能想到这么伟大的东西。”

  他的话语让明芙萝陷入沉思,虽然已经见多了安瑟提出的,连她都为之震惊的诸多构创,甚至还实现了不少,但安瑟几乎没有……不对,是从不会用“无比伟大”这种东西,来形容某个器具,“了不起”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,就连械装那种堪称梦幻的东西,在安瑟这里也就到这个地步而已。

  明芙萝的心跳逐渐加速,唯有在这个时候,她才会十分罕见地,产生名为“亢奋”的情绪。

  虽然眼前这个讨人厌……当然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金发小鬼,将他的构创变作甜美果实,然后堂而皇之,几乎是明摆着的在果实外边做了个简陋至极的陷阱,就等着她一脚踩进套索中,然后随意戏弄着被高高吊起的自己。

  但那又怎么样,只要能品尝到那颗果实,戏弄就戏弄,而且……

  他好像,也并不只是为了戏弄自己。

  “……所以,你这次又要我做什么,才愿意告诉我那个东西?”明芙萝面无表情地看着安瑟,“又要变着法浪费我的时间吗?”

  “不不不,阿萝,你得明白,这是给非常,非常,非常伟大的构想,在你期待的那个未来,在我意欲见到的那个新时代中,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,算是核心之一也不为过。”

  安瑟又将这个神秘构想的重要性夸大了几分,不由得让明芙萝开始怀疑,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在骗自己。

  “所以这次可没有那么好的事了。”

  稚嫩的海德拉跳下工作台,笑眯眯地看着神情动摇的明芙萝:“不会再出现你随便听我做件事,我就答应把它告诉你的这种情况。”

  “……我怎么能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?”

  “我什么时候在这方面骗过你?”安瑟反问道,“我可能会在任何方面骗你,阿萝,但唯独这一点——”

  “唯独我希望看到的光景……”

  那双海蓝色的眼瞳中绽放让明芙萝呼吸微滞的光芒。

  “一定,是和你一样的。”安瑟·海德拉如此说道。

  ……是的,唯独在这一方面,安瑟是不会骗我的。

  短暂的沉默后,明芙萝点了点头:“好,那究竟要我做什么,你才愿意告诉我那个东西?”

  “这个嘛……”

  安瑟摩挲着下巴,直接把手中的营养药剂冻成一坨冰块,丢到地上摔了个粉碎。

  “首先。”他笑容灿烂地说道,“从每天好好吃饭做起。”

  卧室的门被缓缓推开。

  蓝灰色的高马尾,灰白色的眼镜,纯白的大褂和包臀裙下微透着肉,将修长饱满大腿包裹在内的铁灰色丝袜,以及一双纯黑色的高跟鞋。

  有着如此知性而成熟的装扮,并且在这时候登门造访的人,只能是我们的明芙萝·泽格小姐。

  她的神情依旧冰冷,只是与以往相比,这份冰冷中,似乎多了一份……死寂?

  一种好似万念俱灰,但又并非是那种无力,无助的绝望,而是某种在艰难抉择下,主动选择接受绝望的死心。

  “我以为你会为表诚意……用本体过来。”

  坐在沙发上的安瑟微微挑眉。

  “……我现在还回不去。”

  明芙萝的声音依然是那种毫无波动的漠然,只是现在的这份漠然与她的冰冷神情一样,同样带上了几分空洞。

  她把视线移到安瑟的脸上,继续用这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:“如果你想——”

  “停。”

  安瑟打断了明芙萝的话:“直觉告诉我,你接下来会说些很失礼,同时也非常糟践自己的话,到此为止就好了。”

  他对着自己对面的沙发微微抬了抬下巴:“先坐吧。”

  精致美丽的成熟人偶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安瑟的对面,有些失去光泽的紫色眼眸微微垂下,没有跟安瑟对视。

  “首先,我要先确认一件事——”

  安瑟悠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:“阿萝,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?”

  “……战争失败,被人排斥,遭受孤立。”

  明芙萝面无表情地低声说着:“以及,巴别塔归你所有,我因此失去最后的立足之地。”

  “只能,任你宰割。”

  在说出“任你宰割”这四个字的时候,她竟然几乎没有任何语气波动,这种以旁观者的视角“叙述”自己惨状的样子,不可谓不恐怖。

  这已经不能称作理性,而是……另一种意义上的疯狂了。

  “你倒是想明白得够快啊。”安瑟单手托腮看着她,“现在感觉如何?”

  “糟糕透顶。”

  “可你的样子看起来跟糟糕透顶没什么关联……嗯,还是有点关联的。”

  这场游戏的最大胜者,对唯一的败者,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容:“可倘若我说,这是你自作自受,你会接受吗?”

  没错,安瑟一手计划,推动,引导,掌控了这一切。

  但事实上,真正促成这个“游戏”完全按照安瑟心意推进下去的,是什么呢?

  是明芙萝·泽格那几乎疯狂的理性。

  她一定不会接受承载着理想的巴别塔就此倒塌,她一定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强行推动战争,她一定会做出……安瑟一眼就能看到的事情。

  ——因为将抉择摆在她的眼前,她永远会选择对理想有利的那一个。

  这一点,安瑟早就领教过了。

  所以,假若单纯只是要“算计”明芙萝,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。

  虽然她在绝大多数时候,真的能看破安瑟的阴谋诡计,但只要施以足够恐怖的重压,永远将能够影响她理想的事物放在天平的另一端,即便明芙萝有能力看穿安瑟的阴谋,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踏入陷阱。

  就好像三年前,只要安瑟以新的构想来诱惑明芙萝时,她永远会选择屈从于安瑟一样。

  而诸多无关紧要的算计,就算被看破了也没什么所谓,安瑟并不在乎。

  不过,就算明芙萝在某种程度上讲,比希塔娜更容易踏入他的陷阱,却不代表她比希塔娜更好驯服。

  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?”明芙萝漠然说道,“失败了就要承受后果,理所当然。”

  ——就如她的回答这般明显。

  明芙萝·泽格,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垮心智的人。

  可爱的希塔娜小姐今年才十六岁,在遇到安瑟之前,她的人生称得上单薄,她的性格也无比情绪化。

  所以,善恶,爱憎,这些东西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到她,干扰到她,甚至可以破坏,扭曲她的心智。

  但明芙萝不一样,她是个理智的,疯狂的,坚定的,偏执的理想主义者。

  理想主义者在理想被杀死前,是不会死,更不会被击垮的。

  就好像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死寂,语气变得有些空洞,似乎已经是在绝望的状态,但实际上,她并没有被这场战争给她带来的恶劣后果所打倒。

  明芙萝现在的空寂状态,是因为安瑟已经掌握住了巴别塔,掌握住了她的命脉,她实现理想的道路上,出现了一个让她几乎无法逾越的恐怖障碍。

  至于孤立?排斥?无法立足?这些情绪上的东西,换做是希塔娜肯定无法接受的东西,根本没有影响到她分毫。

  只是实现理想的难度陡然增大,她才显得如此阴冷,仅此而已。

  “承受后果……”

  安瑟轻笑起来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你真的已经做好了那个准备吗?”

  “……你要我做什么?”明芙萝嗓音微哑。

  “真是让人怀念的对白。”

  年轻的海德拉这样叹息着,朝明芙萝招了招手,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  冷艳美人站起身来,跨坐到安瑟腿上,依旧沉默无言。

  “阿萝,你知道吗。”

  大获全胜的阴谋家玩弄着可怜的败者,把大皇女对他做过的事,在明芙萝身上重现了一遍。

  晶莹的酒液顺着雪颈缓缓流下,最后在某处汇成一窝浅浅的水洼。

  安瑟抬着头,与那双微暗的紫色眼眸对视,满是感慨地说道:

  “我真的很怀念三年前的时光,因为我真的把你当做了朋友。”

  “……谎言。”

  “不,这不是谎言。”海德拉如此说着,微低下头啜饮了一小口酒液,酒水的湿漉和冰凉与安瑟舌头的热度混合,掠过傀儡虚假的表皮,却让明芙萝的灵魂为之战栗。

  “即使是现在,我也把你当朋友。”

  明芙萝的眼中因愤怒而掀起几分鲜活,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:“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?”

  “这是因为你没把我当朋友了,阿萝。”

  安瑟托举住柔软而丰硕的酒杯,轻笑道:“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即便对方态度如何恶劣,也依然无条件对他好的人吗?”

  “你将我的行为视作对你的背叛,而在我眼中……”

  即使调低了敏感度,这具傀儡传递而来的阵阵触感,还是令明芙萝不由自主地绷紧双腿,死死夹住了安瑟的腿。

  海德拉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,手上的力道也突然加重,让明芙萝发出了苦闷的低吟。

  “你又何尝不是个背叛者?”

  安瑟的行为和言语似乎激怒了明芙萝,她其实很清楚,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,就像一具死掉的,没有任何生命的木偶,不管安瑟做什么,说什么,都随他的意,但即便能将自己的感情抹杀到连战争都能挑起……此刻的明芙萝,却无法做到控制住心中的怒意。

  就好像当时在以太院,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致使灵魂被塞入这具傀儡当中。

 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,曾让她以为实现那个理想并非遥不可及,让她以为……自己真的有了朋友,有了命中注定的同行者。

  “……怎么。”明芙萝冷笑道,“难不成你想说,你也是付出了感情的吗?你忘了那天晚上,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吗?需要我帮你重复——”

  她话未说完,就被安瑟直接压在了沙发上。

  “阿萝。”安瑟笑容亲切地说道,“你好像,搞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。怎么,这次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吗?这可不像你啊。”

  “有点……”

  他如此轻语着,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。

  呲——傀儡胸膛表面真实无比的肌肤被轻易划开,露出了那泛着铁光的银色金属本体。

  在明芙萝的苦痛声中切割傀儡皮肤的魔鬼,面无表情地宣告着自己做出这暴虐行径的缘由:

  “……让我失望。”

  仅仅只是划开外置的虚假肌肤后,安瑟就没有再下重手,但那能轻易拆碎这具傀儡的手指,仍在泛着金属光泽的表面上游移,他的动作如是那么火热温柔,但声音却依旧冰冷彻骨。

  “三年前的你,让我明白了一件事。”

  “感情没有办法改变你,即使我做了那么多努力,让你将我看做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……在那理想面前,你依然会选择背叛。”

  “或者说,其实你从来就没没有那么看重我,我在你心中的地位,不过是只是一厢情愿罢了。”

  骑在傀儡身上的安瑟将双指伸进对人来说必须,但对傀儡而言并非必要的发声部位,为了减缓灵魂对傀儡躯壳的排斥,明芙萝尽可能完善了傀儡的大多数拟人功能,而海德拉轻轻捏住了拟真的发生器官,无情地宣告着自己的支配地位。

  “你跟我一样,是个自私到极点的,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,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……恶鬼。”

  他如此叹息道:“所以我便肯定,你永远不会被我驯服。”

  “因为我比谁都要了解我自己,自然比谁都要了解你。”

  在那双紫色眼眸愈发冰冷的注视下,自称为恶鬼的海德拉突然笑了起来,轻轻动了动手指,用温和至极的话语,说出的话语却满含侮辱:

  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  冷艳的高挑女学者身子微微僵住,随后,安瑟便感觉到了指尖的热度。

  “所以,我改变了主意,既然感情没有作用,那么……”

  他俯下身,在明芙萝耳边轻语:

  “我们之间,就不要再有任何感情了。”

  “既然你永远都会选择站在理想哪一边,既然你永远都会用理性做出最正确的选择,那么……我来帮你,亲爱的阿萝。”

  毒蛇吐着信子,将至恶的诅咒和阴谋,毫无保留地讲述给被囚禁在冰冷躯壳中的可悲灵魂:

  “我来让你变得更加理性,变得更加正确,变得更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,让你舍弃朋友,舍弃导师,舍弃情感,舍弃人性,舍弃一切。”

  “我来把你塑造成一个完美的……只为理想而活的怪物。”

  “你看。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明芙萝,“就像现在,哪怕你心中对我的愤怒和憎恨都已经透过眼睛,无比鲜明的传达给了我,但你依然会选择……接受我的命令。”

  “因为这是正确的,合理的,因为你知道只要令我有丝毫不快,实现理想的距离,就会变得更加遥远几分。”

  安瑟凝视着身下那冰冷漠然,却又如此顺从于自己的女人,不由得轻声赞叹道:“你已经有了那个怪物的影子了,亲爱的阿萝。”

  为什么在亨德瑞克选择认输时,伊沃拉恰好提出了让制造武器的人决定是否认输?

  当然是因为早就跟她串通好的安瑟,在让玛琳娜给她送去的那封信里,提到了既能展现大皇女的仁慈,又可以让巴别塔注定参战的方法。

  他为什么要将械装的设计图纸交给索伦?因为他知道命运为了推动巴别塔的崩塌,必定会用尽方法让巴别塔承受压力,械装就注定会来到以太院的某个实权至高九席手中,以此将巴别塔逼入绝境。

  而在这个绝境下,明芙萝又会做出选择,企图以更强大的暴力去对抗暴力,更进一步的……让理性泯灭人性。

  ——是安瑟在逼迫明芙萝做出选择,是他在主动帮明芙萝,一点一点毁去最后的人性。

  原世界线上的明芙萝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,因为在她隐隐又堕入看似理性,实则疯狂的深渊之前,巴别塔就早已崩塌,她会被迫流亡人世,在颠沛流离与滚滚尘世之中,真正认识到自己理想存在的价值与意义。

  但现在,那个未来不会到来了。

  “当你越来越理性之后,你就会发现一件事——”

  安瑟暂时从明芙萝身上离开,在拿起沙发边的蛇首手杖后去而复返。

  年轻的海德拉轻轻摩挲着手杖,庄严肃冷的蛇首……突然弹出了两颗锐利的蛇牙。

  他将蛇牙对准明芙萝被自己撕开人造皮肤的位置,低笑道:

  “就算你我最后的目的背道而驰,但能帮助你带领到距离那个高度最近的位置,给你提供资源,替你扫清障碍的人……只有我一个。”

  蛇牙的尖端,缓缓凝出一滴淡粉色的液体。

  “那么,告诉我,阿萝。”

  安瑟俯下身,在明芙萝耳边轻语:“承受来自以太院和伊沃拉的无限重压,在连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能,无比艰难地,无法看清前路的一步步向前,随时都有可能中途倒下,所有努力尽数毁于一旦”

  “在我的支持下,没有危险,没有限制,无比清晰,目标明确,毫无阻碍地走向那条通往新时代的道路,要考虑的问题只有在最后关头怎么打倒我。”

  “——告诉我,假如是已经成为理想怪物的你,究竟会选择哪一个?”

  不等明芙萝回答,那滴液体就已经落到了裸露在外的金属躯壳上。

  几乎是瞬间,明芙萝的整具身体无比激烈地颤动起来,那始终冰冷漠然的面庞微微抽搐,紫色的双眸竟然开始有些翻白。

  “哦,忘了告诉你这滴小玩意。”

  安瑟笑着弹了弹锋利的蛇牙:“一种能够将所有感官,包括痛觉都转化为你现在体会的感觉,并将其放大数千倍的神奇药剂,我以前用这个威胁过希塔娜,但那时候的她可受不了这个,会坏掉的。”

  “其实现在的你也一样受不了,这是被我稀释过的,效果么……大概只有十倍左右。”

  安瑟将手指探入那被他破开的肌肤,傀儡躯体便再度激烈颤动起来。

  “嗯……不好意思,忘了你比较怕痛,所以效果就更加明显了,但你可要好好忍住,因为——”

  格莱普尼尔化作锋刃,贴在傀儡的身体上,然后……

  “!!!”

  在这刹那间,傀儡之躯上,脖颈以下的拟人伪装被格莱普尼尔尽数撕碎,让明芙萝“咚”的一声从沙发上滚到地面,虽然看起来泛着淡银光泽,但曲线分明,且存在柔软质感的躯体,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,妖艳诡谲的美感。

  据说,有些贵族就异常痴迷于这种并未加装人造肌肤,保留着原生魔金光泽的炼金傀儡,甚至还会耗费极其高昂,高昂到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代价,从顶级的傀儡炼金术士手中订购这种傀儡。

  安瑟蹲下身子,单手托腮,微微拉了下明芙萝的眼皮:“嗯……还好,意识还在,毕竟是杀不死的理想主义者,怎么可能会败在区区官能之下呢?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萝啊,很好。”

  “放心,接下来我就不会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。”

  他低笑着,将明芙萝从地上扶起,每当安瑟的手掌在那柔软金属上抚过的时候,这具傀儡之躯就会颤动一下。

  安瑟抱起这具并非明芙萝原生肉体的傀儡之躯,它比正常的肉体要沉重得多,没有温度,但依然有着正常的柔软,他看着怀中的明芙萝,轻笑一声,十分温柔体贴地把她平放到了沙发上。

  “嗯……这样就好了。”

  然后,安瑟竟然真的就没有再去动她,直接走出了卧室。

  “哈啊……哈啊……”

  逐渐缓过来的明芙萝大口大口地喘息,她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感官,还是会为之战栗,她想要关掉傀儡的全部感知,但意识却又突然僵住。

  她发现……自己已经变成安瑟说的那样了。

  因为在试图关掉感知的一瞬间,明芙萝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——安瑟会不会对此不满,假若他不满的话,那巴别塔和自己的后续又该怎么办。

  “……”

  她的“理性”,又一次做出了选择。

  可不关闭感官,躺在沙发上的明芙萝却还是始终能感觉到这具傀儡之躯,给她的灵魂带来的阵阵冲击,打开的阳台就算有风吹拂而来,她都会微微战栗。

  “海德拉……海德拉……”

  明芙萝一边轻微抽搐,一边无力混沌地呢喃着那个名字。

  安瑟已经开诚布公地说出了他的计划,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彻底泯灭人性,泯灭一切的理想怪物。

  而他的手段……看起来很荒唐下作,其实尤为有效。

  ——直接把明芙萝本人放在与理想做选择的天平上,假如她为了理想能够牺牲自己的尊严,身体,牺牲掉除了理想以外的一切……那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?

  人,还是怪物。

  魔鬼不再设计陷阱,他只是微笑着将两条都会令明芙萝步入绝望的道路,展现在她眼前。

  回荡着低沉喘息的卧室中,被海德拉握于手中摆弄的人偶,需要做出决定她未来的选择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明芙萝脚下的地毯都已经化作深色,卧室的门,突然被打开了。

  “哎呀安瑟,你,你干嘛突然要……大白天的……”

  “希塔娜不愿意吗?那我去找玛——”

  “谁跟你说我不愿意的!我就是……啊!”

  脸色红红,抓住安瑟手腕的希塔娜在看到吊在沙发边的明芙萝时,吓得惊叫出声:“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!”

  安瑟从希塔娜身后环住她的腰肢,低笑道:“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场景吗?”

  “我期待——咿!”

  希塔娜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脸蛋立马变得更红了:“安瑟你这家伙,你真是——”

  “你自己说要好好督促我的。”安瑟一脸无辜地说道,“而且,现在我还给了你一个帮我的机会呢。”

  “帮,帮你?”

  邪恶的海德拉轻笑一声,附到希塔娜耳边低语。

  少女先是呆滞,随后颤动,然后抓狂,最后羞恼无比的大叫起来:“我不要!她又不是琳娜!不行不行……绝对不行!”

  “嗯?”安瑟挑了挑眉,捏住狼小姐脖颈上的项圈,“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啊,希塔娜。”

  稍微过量一些的电流瞬间在希塔娜体内窜动,对于现在的希塔娜而言这当然不是痛楚,而是一种,嗯……讯号。

  明明变得高挑了,健美了,但她其实更喜欢被安瑟这样拉住项圈,释放电流。

  瘫软在安瑟怀里的希塔娜发出有气无力的暧昧吐息:“坏东西……坏东西……”

  安瑟轻轻吻了吻希塔娜的侧脸:“帮你把眼罩带上,好不好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默认了?”海德拉用力揉了揉希塔娜的脑袋,满意地在她耳边呼气,说道,“真好,希塔娜是我的好姑娘,记得对明芙萝说那些话,知道吗?”

  “呜……”

  明芙萝听到了衣物摩擦滑落的声音,听到了少女的低吟,还有切近的脚步声。

  “明芙萝。”魔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
  “我好像,没让你把眼睛闭上。睁开来,看着我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她只能做出选择。

  于是,她看到——

  “呼……哈啊……明,明芙萝……现在这个位置……是我的哦。”

  “安瑟……可厉害了,嘻嘻嘻……你就,就这么看着好了。”

  “毕竟安瑟……不要你了嘛,就算要用,也……也轮不到你哦。”

  被鞭刃吊着,无时无刻不被缠绕绞紧的明芙萝,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,听着,感受着。

  而自己却永远无法完整。

  这种感官和精神的双重冲击,令她恍惚,令她混沌,令她几欲发狂。

  那不停抹杀着心中狂燃的情感,但却又无法阻止它再度燃烧,在这来回反复中不断折磨自我,换做是任何人……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。

  而明芙萝仍在这如狂风暴雨的冲击下,坚守着心中没有丝毫动摇的信念,只是……

  只是,那些驳杂混乱的回忆,无可抑制地一同折磨着她的意志和灵魂。

  【这只是一种征兆,预示着你迟早会主动剥去更多……】

  【算了,到那时候,我会大发善心救你一次的】

  海德拉,安瑟……

  你到底……对我撒了多少谎?

  在这漫长的,快乐的,痛苦的折磨中,安瑟的问题,依然萦绕在明芙萝的脑海。

  到底是选择就此回头,重新拾起人性——

  还是听从魔鬼的所有命令,遵循魔鬼的全部意志,再度与他同行,去做那头……将理想视为全部的怪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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